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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马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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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离开马瑞利已三月有余,想了不止一遍,要做一些总结。对于过去几年光景的总结。但每每敲下几行字,便觉心愚笔拙,脑中所想连成一气,竟不知从何说起。幼时养过家蚕,五龄蚕肥大后,身体日渐通透。它会找个角落吐丝织茧,只见其头颅高高耸起,朝四方虚空一一拜过后,作恍然顿悟状,然后吐出丝头,用一根细细的丝线,将满腹丝液,倾囊相织。现在我就是缺少这根丝头。东坡先生云:欲事之无繁,则必劳于始而逸于终。看来他老人家也知道开篇之辛劳。开头难,难开头,古今概莫如是。

去日渐远,日气渐暧,而这篇“总结”还丝毫未见眉目。既疚且愧,隐忧心扉,浮屠言:发大愿力,勇猛精进。我虽不是,到不了这般高深境界,但“趋利避害”,人之性也。为了平息自心的罪恶感,我不得不重新坐下来,将回忆细细的梳理,去伪存真,去粗取精,自己的所思所感,亦略加提炼。凡此种种,一并揉合,编织成此文。

是为序。

 

 

 

缘起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五年前的一个秋天,我正在彷徨的寻找工作。一个周末,漫步在广州天河体育馆,那儿有一块空旷平坦而且阔大无比的广场。恰逢美食节,各色小贩在广场的两侧及角落里,见缝插针摆开了阵式,有各地的风味小吃,像北京烤鸭,武汉周黑鸭,长沙臭豆腐,攸县香干之类;还有许多比较大众的食品,如四川冒菜,广州特色烧烤,海南椰果等等,一并俱全。众人穿梭其间,摩肩接踵,嘻笑吃闹,一派春光。不过于我,却了无兴致,我挑了一个离烧烤摊子较远的石凳坐下,抬起头,细细的看空中的风筝。那时天高气爽,“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天空里有十来只风筝飞来飞去,恣意盘旋,款式各异,远近不同。

 

正当专心看一只大红风筝越飞越高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问我是不是找工作,我不假思索的承认了这个事实。然后她就推荐了马瑞利,做汽车电子零配件业务。那时我对这家公司并不了解,正在犹豫。对方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犹豫,停顿了一下,问我,你知道法拉利吗?马瑞利跟法拉利是同一家大公司的。我私心揣测:法拉利是名牌,马瑞利跟它同一公司,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想必也还不错。

 

抱着这种认知,我就去了马瑞利。

 

马瑞利地处广州北部的花都区。当时我住在南面的番禺区。所以面试时,等于是从广州南去到广州北,交通颇多曲折。首先搭了一辆摩的赶到地铁站,然后中途换乘两趟地铁,去到终点站——白云区的人和地铁站后,还得坐一班公交车才能抵达马瑞利。经此遭遇,锐气去了一大半。

 

所幸面试无碍。面试结束后,返程也不太轻松。原来公司附近只有一路公交车能直达地铁站。发车间隙大概是15分钟?我不太记得了。等上了车,保险起见,我一面预备投钱,一面问司机大哥,去地铁站么?司机大哥满不在乎回答:去,等会大家都下车的那站就是。由此可知搭乘此车次的人,大部分都是奔着地铁站去的。

 

显而易见,马瑞利相对广州市城区来说,还是比较偏僻。后来公司招聘人员,也有偶尔联系不上的。不排除是出于这个因素的考量。不过去年底,花都区贯通了地铁,交通情况得到改善。HR们用点心,人材不至于难招罢。

 

 

 

入流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五年前,马瑞利还座落在国光工业园。现在早已经搬到新的独立厂区了,面积增大了一些,业务也多了起来。这是后话。

 

我刚进入时,还是“国光工业园里的马瑞利”。国光工业园隶属国光电器股份有限公司。国光电器本是一家大型国企,,可见当年雄伟轩昂,“斯盛矣”。那为什么又肯让马瑞利入住,租其厂房进行生产呢?我大概听人说过,无外乎经营不善,家道中落,资产缩水,所以腾空房舍租赁以获利。像马瑞利这样租住在国光工业园的企业,少说也有十几家。国光电器保留了大部分音响设备业务,用于出口日韩和欧美。

 

从国光工业园的一号门进去,往左拐,径直走,道路的左侧是围墙,右侧便是马瑞利的厂房了。一楼是生产车间及仓库。中间有一个门,是产线员工通道。走了大概100米,右边出现一个“T”路口,我们走的这条路就是上面一横,在路口右侧,也就是“T”字向下的一竖,再走过去约五、六米,就是马瑞利公司的大门了。

 

说是大门,其实也不甚大。因为有玻璃门,以及门的上方横了一块铭牌:马瑞利汽车电子(广州)有限公司,看起来像是正道,所以称之为大门。里面就是前台了,前台的后面是一堵墙,墙的后面是一间小屋子,用来换静电服及静电鞋:假若有客人到访,这些便用得着了。小屋子后面就是生产车间,它们之前的联系方式是一台静电检测设备。

 

研发部设在二楼。当是时,产品线主要分三大方向:汽车仪表、车身电子、信息娱乐控制系统。有三个大的办公房间,从外向里依次是信息娱乐系统办、综合办、仪表和车身办。单从人数上论,这三个房间是依次增多的。我应聘的职位是仪表系统测试工程师,所以就被分配到最里面那间大房子里工作。

 

我入职时研发部总共有一百零几人,其中女性人数还不足零头,且绝大部分是成了家的。因为先前马瑞利很少校招,都是通过社招来壮大研发团队。社招人员,固然都有一些工作经验,但恋爱经验甚至婚姻经验,也是大部分齐全的。对于形单影只之如我辈,实在大大不利。这是我后来才悟出来的道理。那时系统测试组才5个人,在我今年离职的时候,这个数字涨到了40好几。Team Leader Allen,是一位高个子、爽朗的山东人,能力极强,很随和。我最初的关于汽车电子方面的知识,都是在他的指导下得来的。

 

公司很客气,给研发人员每人配了一个秘书。准确的说,是给每个人配了一个“相同的”秘书。这个人便是Linda,一位幽默风趣风姿犹存的花都土著,我刚来马瑞利报道第一天,她交代完一些基础事宜后,便挽着我的手,逐一的向办公室各位同事经理们介绍。Linda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四十不到,她有一条腿不太方便,所以习惯挽着别人手走路,尤其是男子的手,她是喜欢男子的。总之,Linda挽着我在我们那个大房间转了一圈,向大家介绍我的存在。在这一点,我是有几分感激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难免有些畏手缩脚的,经这么一转,怯意消减大半。我观察近来新入的同事,都没有这般好的“待遇”了,大概是人愈多而情愈薄吧。

 

安顿好之后,便是一些基础培训。Allen作了一部分关于系统测试的培训,然后软件质量负责人Kate也作了一个ASPICE的入门介绍。至于其它的,硬件、结构、光学,有没有作培训,或是作了培训而我又记不起来了,现在也渐渐模糊起来。我便是在这时,了解V model的,在往后的职业生涯里,都是沿这条曲折的线进行工作。

 

除了研发流程外,最重要的就是汽车电子通讯相关知识了。这些知识看PPT是不够的,需要实际操作项目来加深理解。此外,基本测试方法,测试工具,测试脚本的开发,这些我以前有过一些经验,所以上手稍快。Allen很耐心,提出的问题都能给予详尽的回答,对于培训与工作的权衡,也安排得十分妥当。他知道怎么样去引导下属掌握工作技能和方法。同时,他很聪明但言谈之间却十分谦逊。我对山东人的好感,即始于此。

 

 

 

揭谛

 

——“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即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

 

研发部的各位同事都非常友善,让我这个新人,在短时间内就融入到团队中。平时借工具,求指导,都是十分爽快。整个研发部,既有潜心的技术沉淀,也有活泼的头脑风暴,日常生活随性但工作纪律严明,茶水间里讨论家常、针砭时事;会议室里研究技术、抢占先机。这种风气,到现在,我觉得所遇到的,没有哪一家可比拟。

 

除此之外,保洁阿姨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因为一件小事。

 

有一次,我的座椅下面出现了一小块黑黑的污点。保洁阿姨过来拖地时,试了七八次都擦不掉。当时我正忙着敲电脑,就说不要紧。阿姨嘴里嘀咕了一句,好像是说用什么东西可以擦掉。然后继续到别处打扫去了。我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因为那个污点在我座椅下面,有时会被滑轮挡住,看不见的,并且面积也很小,不到一个平方厘米。谁知道第二天上班,却发现这个污点消失了。看来保洁阿姨应该是找到了她说的那个“什么东西”,下班后把这个污点擦掉了。这件事一直让我记忆深刻,因为它让我意识到,无论是做什么工作,只要认真去做,就会赢得别人尊敬。同时,鉴于保洁阿姨的这种工作作风,我认为马瑞利企业文化及待人观念有可取之处,对企业的认同感线性增加。

 

当然,马瑞利也有一些不好的方面。现在为人所诟病的饭堂,便是其中一例。

 

在讲叙这个问题之前,有必要介绍一下马瑞利公司伙食的一些背景知识。为了叙述方便,按时间顺序划分,“吃饭”分作两个阶段:“国光工业园里的马瑞利”和“新厂房的马瑞利”。这里的“饭”,可理解为“中餐”。在国光工业园时,园区有两个饭堂,一个小而精,一个大而廉。小饭堂据说以前是用招待上级的,属于开小灶的性质。后来国企没落,普通人才得以入内享用,颇有“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意味。小饭堂有一个很秀气的三个字的名字,可惜现在想不起来。何谓小而精?面积小,饭菜份量小,菜道精细,味道好,只是价格贵些。有一段时间,小饭堂是自助餐形式,另外一段时间,又是套餐形式,跟“真功夫”相似,也有一罐罐煲汤,可供挑选。前后差异,大概是换了不同供应商罢。除了口味好之外,还有点独特的。比如那些在刷卡机后面递罐汤的,有时会出现一些高挑靓丽的女孩来帮忙,可能是兼职。遇上她们,排队的时候,一同去吃饭的几个闲汉子便按捺不住,言语愈发厮浪。说不得几句,大家便都哄然大笑起来,空气里充满快活的味道。深谙此道者,xianzhao是也。

 

小饭堂因其价格偏高,故而人流不多。相比之下,大饭堂因其价格低廉、份量足等优点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好评”。大饭堂面积大约有4个小饭堂那么大。里面打菜窗口也多。但菜色及就餐环境卫生,恐不尽如人意。所以我们去的次数也少,偶尔为了“经济”着想,去吃上一两次。不过大饭堂饭菜虽不怎样,粉、面倒还不错,酱料也多,自斟自酌,咸甜自知。有一阵子,我们下班后就去那里吃汤粉、拌面,外加卤蛋、排骨。

 

除了大小饭堂外,从国光工业园的三号门出去,一直走到雅瑶中路,有数十家各色餐饮店,米饭面条饺子,兼顾南北口味。仗着国光工业园区的庞大就业群体,这些餐馆也是赚得盆满钵满。这段时间,大家中午就餐的选择是极多的,花样百出,各取所好。

 

搬到新厂房后,饭堂由供应商承包。饭是可以在这边食堂蒸熟了的。菜却是做好了再派车运输过来,然后加热勺分给众人。说实在话,我不觉得饭菜怎样的不堪入味,虽然是二次加工。但每周有那么一两天,有几个菜系,让人提不起胃口,“味同嚼蜡”,这确实有的。加之就餐场所狭小,人又多,空气流通不便,食物是一种气味,人体又是另一种气味,偏偏饭堂后台工作场所的气味又泄漏出来,三气合一,日熏月绕,不悦之心,日渐高涨,心既不爽,神色无常,口舌酝酿。为改善膳食,公司成立了专门食堂改善小组,HR牵头,拟定了一系列方案,包括增加菜系品种,张贴能量消耗宣传单等,但见效甚微。究其因,菜式口味是一方面,另外就餐环境也有重要影响。此外,不能有更多选择,相比“国光工业园里的马瑞利”,这也是一个先天缺陷。试想一下:炎炎烈日,跋长途,涉热浪,徒步至饭堂,额冒烟,汗湿衫,乍一进去,里面是三气合一并伴有空调冷冷的吐纳,还未就餐,心理上食欲减其一半。及打菜时,阿姨手腕微微一抖,到手的肥肉丢了,如何不恼?怨声载道,非区区为一口腹而发,亦有不平之鸣哉。

 

在国光工业园时,公司的研发项目相对而言不太多。当时我只参与了两个项目,一个是SAIC,另一个是PSA。都是辅助性质的,没有挑大梁。除此之外,利用Labviewteststand编程,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机器手设备,用来自动化测试触摸屏的按压反馈。后来又陆续学习了CAPL,辅助测试。搬到新厂后,不多久便接了一个Geely的订单,开始了一轮全新的挑战。这个项目让我受益良多,开始介入一些Planreview工作了。在项目后期转入到系统工程师岗位。转岗后,又重新开始了一个全新的项目,同样的客户,不同的配方。在这过程中接触了更多的人和事,有失有得,有喜有忧,有彷徨,有酸甜。做事有余,自省不足,诫之!

 

 

 

有情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浮屠称宇宙间一切有情识或有情欲的众生,称为有情。我这篇文章的格局没有他那么大。“有情”只限定指灵长类动物——人。


(By 4/7/2015, 10:59 AM)


我们研发部的经理,是一个身材略显短小的法国人,一头卷发,傲然耸立,眼眶深陷,从里面发出锐利的光来。他精力充沛,不知疲倦。中午不吃饭,靠水果跟巧克力度日。思维能力超强,是理工科生中的佼佼者,分析问题时,很快能得出key point。是个直性子,就事论事,且嗓门极大,十步之内,听觉干扰。前一分钟把你骂得内裤不留,过一分钟又跟你笑嘻嘻。这是性格使然,也不能怪他。有时候他很严厉,有时候又很随和,简直像个孩子。有一次,不知为什么事去找他,办完事后,他盯着我T恤上的图案看,然后突然问道:

 

You know litter yellow man?”

 

Sure, why not?

 

I’m so sorry that it is not filmed in China, but France ok…

 

然后他就像个小孩一样巴啦巴啦起来。后来我了解到,《小黄人2》在中国上映比较晚。他以为看不到,所以一直叹气。而我那件T恤,上面的图案是Baymax

 

还有一次,去意大利出差。临行前,跟他告别。他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出国。我说是的。然后他就开始描述国外那清新的空气,优美的环境,要我好好体验一番。他在描述的过程中,半眯着眼,仰着小脸,手舞足蹈,既喜悦又自豪。如果不明白我所表达的意思,可参考六七岁的儿童,在吹嘘自家有最新的乐高玩具时的神态,如出一辙。去到Corbetta后,果然是“清新的空气,优美的环境”,可惜人烟稀少,不够热闹。

 

工作之余,我们也有一些运动。公司有足球爱好者,有时参加国光工业园的足球赛,还能拿个名次给自己脸上贴贴金。除此之外,公司不定期举办羽毛球、篮球赛。我对于篮球不得要领,始终未窥门径。大学时体育考试两分球掷十个进两算是及格那种,我还是仰仗补考才勉强通过。至于足球,在上家公司,当了一年多守门员,上过两次场。其中一次上场,当时我们把比分拉到92,队友怎么说:你上去吧,输几个球也没关系,稳赢!我的球技可见一斑。

 

就剩下羽毛球了。我买了一副好点的拍,约了同事下班就去打球。彼时国光工业园有一个偌大的活动中心。里面有羽毛球场,蓝球场,乒乓球桌。另一头是舞台。赶上国光有重大庆典,就在这舞台上表演。那时得把场上的器械撤走,铺上整整齐齐的椅子,居然也能容纳几百号人。我们就在这里练习羽毛球,一段时间后,竟然也是有模有样,当时还挺得意。后来问了别人,才发现大家都这样,羽毛球门槛低,不需要特别培训就能达到中等偏下水平。我们又有些失落了。

 

不过好歹掌握了一球之技,此后没事就呼朋唤友过来打羽毛球。当时比较常玩的就是光学组那几个伙伴,Ev, DiAp有时也来。大家都是单身,无处存放过剩的青春荷尔蒙,只好将其转化成运动的汗水。因为球场离公司很近,步行约2分钟即可到达。可谓方便至极。周末有时也相约切磋。大家虽水平不高,但菜鸡互啄,亦相得其乐。在以后的岁月里,也打过几次看重输赢的比赛,感觉好累。全然没有当初嬉玩那般清爽。运动本是为了健康,为了放松自己,若因胜负心而起了偏执,就失去了运动初衷,身心俱乏。

 

后来又迷上了骑行。买了一辆山地车,然后去外面踩着玩。说来可笑,去得最多却是花都湖。花都湖转一圈大概是6.5km,这是用码表计算出来的。如果只绕内环的话,大概6km。下了班就去花都湖踩两圈,那时花都湖还没现在这么多人。广场上人也少,车道上人也少。现在,广场上已被广场舞占领,好几只队伍,播放不同节奏的音乐,听着都揪心。车道上也是人来人往,还有小孩乱窜。以前没这么多人,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横在下坡路上的路障。全程高速,耳畔野风呼啸,树木花草清香尽纳于鼻,若是月光皎好,还能看见地上的影子飞速的向前后或向两侧移去。花都湖旁边有座矮矮的小山,有点陡,所以自行车禁行。有一次,月黑风高夜,我跟两个同事趁着值班人员不在,偷偷溜了上去。从这边山头骑上去的时候还好,因为上坡路蜿蜒,降档就可以骑上去。等到了那边山头准备下去时,心就突突的跳得厉害了。坡非常陡峭,感觉在60度左右。借着熹微的路灯,我们杀了下去。一路上不停的按、放刹车。因为我的自行车是液刹,异常灵敏,如果稍一用力刹车,轮胎就会被锁住,我就会从座垫上翻出去,跌落山下,尸骨不全。下了山以后,出口旁边是一个儿童乐园,许多的家长孩子在一起,玩得其乐融融。我看见这些热闹景象,感觉生命可贵,刚才冒险实属发狂。

 

此外还有几次长途骑行。但都是当日即返。里程都没超过100km。后来换了四轮,骑行的机会愈少。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陆陆续续,以前的伙伴相继离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位了。此时公司大力招新人,又结识了不少新的面孔。大家相聚一起爬山、看电影、打球、打边炉,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诸多欢乐,不一一细说。

 

 

 

如来

 

——“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徐志摩有诗曰: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听起来,他“来”或“走”,都不给周围带来任何变化,正是“来了像没来,走了像没走”。

 

“如来”者,来如无来,故曰如来。

 

离职的时候,正赶上另外两位同事也忙着择居而处。一位是Ben,此君高大儒雅,才识极高,,在公司资历极深。此外,另有特长:专俘美人心。因与本文无关,此特长略去不提。目前已修成正果,恩爱非常,坐等抱娃。Ben原来的东家被华为挤兑后,他就跑过来马瑞利,一直做技术骨干兼管理。与之相谈离职因,成家是一考虑,将来长远为另一考虑。唉,技术如斯,也要考虑将来长远,不免令人唏嘘!

 

另一位是Q君。此人原本做软件开发出身,任劳任怨,兢兢业业,有着技术开发人员那种踏实能干之美德,后多次转岗,仍不改本色。此去新家,依旧是软件开发。但职务及薪资猛涨,实可告慰!

 

离职前,与此二君餐酒数次,谈及现状,感慨万千。不知下次相逢在何时,惜哉!

 

或许,人生就是由不同的相逢与离别组成。不断认识新的人,不断告别相识的人。在这不断的“合”与“分”之间,我们走完了自己的一生。等到老去的那一天,坐在公园柳树下的长椅上,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该怎样来回忆自己的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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