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 |《聪明人的笨功夫》第七期(上)没有什么不可以

最近看到一首词送给自己，也送给你，其实这篇文章以及其中所有的人和事，用这一首词便能概括：往事浓淡，色如清已轻；经年悲喜，空如镜已静。

近来湖南卫视有个节目十分火爆，叫《爸爸去哪儿》，看着每个父亲陪伴在心肝宝贝的身边，一起冒险，一起早起追赶朝阳，一起熬夜悉数繁星，这种感觉温馨动人，奇妙不可言喻。而安东我小时候却没有这样的经历。

爸爸妈妈忙于事业，所以我从小到大一直在奶奶的关怀下长大，奶奶也应该是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奶奶对我的影响也许是我今后所有选择的出发点。面对萍水相逢的人，我也一直按照奶奶的教诲，微笑面对，就算大家不在意我微笑的原因，是我仅有的自信。

现在每每回想起童年和小伙伴上蹿下跳，亲近大自然探险，你追我喊，熟悉世间万物的时候，嘴角都浮现一丝微笑，记忆里很清楚地存着这么几件事。

虽然上幼儿园的我个头还比较小，食量却很大，每次都吵着嚷着要吃外面买的炸鸡腿，因为那个时候觉得最好吃的就是外面的炸鸡腿，我跟犯了邪一样，哭着闹着说没有炸鸡腿就不吃饭了，那天阴着天本来奶奶做完饭已经很辛苦，被我这么一闹更是心力交瘁，虽然腿脚不好但是为了她的孙子，奶奶还是去买了。

依稀记得买鸡腿的地方和家有15分钟的距离，奶奶出门后不到5分钟，阴着的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以为奶奶会回来拿伞，没想到，过了大约20分钟后奶奶全身湿着回来，把还热乎的鸡腿拿给我，百感交集的我特别特别愧疚和感动。第二天奶奶便得了重感冒，过了好长时间才恢复。

我想说的是，是否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能达到如此善意与高尚，是否有时我们愿意牺牲自己的一部分利益去为他人谋得福利和方便，社会的进步不应以牺牲人们的善良与奉献为代价。我曾说自己有个很大的不切实际的梦想就是让所有认识安东的人都能快乐，这并不是说要想方设法地取悦别人，而是为他人谋得应得的利益。

也许这些都是奶奶用实际行动教会我的道理。这世上有没有穿越千年不变的道理？我认为是有的：第一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第二是予人玫瑰手有余香。这两点仿佛都在说明，真正地去奉献自己，为他人实心实意地做点事情，双方都会发自内心地快乐。

和奶奶的相处中还有一件无法忘却的事。在小学时我特别热爱语文，尤其是写作，看的书也多，所以还时常幻想将来能写本自己的书。

印象里三年级那年，一次语文课上，老师向大家推荐了一套作文丛书，一共是10本，颜色各异，很多同学都想要，但老师说出价格时大多数同学又都望而却步，一套书下来是300元。

我回家后跟奶奶说可以跟同学合买，奶奶二话没说，就把300元塞给我，叮嘱我拿好钱，明天给老师，说合着看事儿太多，你看完了这本，别人还没看完他那本，借来借去很可能就丢了。

奶奶平时特别节俭，能省则省，晚上在客厅里看电视，别家都是灯火通明地打开日光灯，可奶奶说电视机本来就有光何必再开灯浪费电呢；再比如夏天天气炎热，不到万不得已奶奶从来不开空调，所以爸爸执意给奶奶买的空调到奶奶走也没用过。但对我学习的投资，奶奶一点也不含糊，只要是我喜欢的书、想学的东西奶奶都会倾其所有去满足我。我觉得这一点难能可贵。

奶奶天资聪慧，但在她的那个年代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奶奶学还没上够就被强制去工作，读书学知识一直是她的追求，她也每每教导我无处不可学习，一花一木，天地万物的所有生灵都值得好好研究。

小时候我见了螳螂这种昆虫就很喜欢，但每次捉到一只回家，过不了几天就死了，因为家里没有蚂蚱和蝗虫供螳螂吃，它们都是活活饿死的。奶奶知道后决定和我一起养一对螳螂。

和以往不同的是奶奶让我每天放学趁天还未黑时去草丛中捉几只蚂蚱，拔些野草，我去外面时奶奶在家编好绳索，等我回来便知道她的用意。她把我捉到的蚂蚱都用绳索绑起来，拿一两只系在家里的花上面，螳螂饿时就可以饱餐一顿了。把剩下的蚂蚱放在瓶子里扎上小孔，放些野草，留着秋冬备用。

欢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转眼即是离别，奶奶在我18岁那年去世，让未上大学，等待高考的我一次次熬夜抹泪倒去才能入睡。想想那时，开了灯，便是奶奶熟悉的模样，关了灯，却是自己小时的情景。就像歌词中写的：随年月流去，随白发老去，随梦境睡去，随着你离去，快乐渺无音讯。对待至亲至爱的人，我听说在窗台前点一炷香，夜风会把它吹向你最思念的人。

一直是奶奶把我带大，父母亲常常一个月回来看我一次，或者有时候赶上运气好，两个星期能和他们见一次面。每次见面前我都日思夜盼，常常在周五的晚上就睡不着觉，因为期望他们周六一早就能到。每次妈妈都会给我买上好多好多的零食，让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都有余粮，而我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妈妈也都尽力满足我。

记得每次购物后我们总要去一家名为三味书屋的书店，每次买的书都在10本以上，那时我爱看的都是世界探索、未知之谜等各种图文并茂的自然科学书籍，我想也许就是这时的阅读为自己的科研之路埋下了最大的伏笔吧。

在小学时我特别不争气，，现在想来，自己小小年纪都知道拉帮结派，真的是感叹自己一直以来天马行空的潜能。也是到后来我才逐渐发现自己每个阶段仿佛都有最铁的三到四个朋友，一个能照顾我如亲人的，一个能共同搞怪欢乐的，一个能背上行囊走天下的，一个负责在前方指引我方向的。

也是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寒假和中传的几个朋友结伴去尼泊尔时我才幡然醒悟，这些朋友缺了任何一个都不完整。

我时常把心事告诉自己那三个队友，在一次的交流中竟然意外发现他们分别喜欢班上另外的三个女生，而我们四个人喜欢的女生竟然分别是数学、语文、英语、自然科学课代表。但我最惨，因为“沈佳宜”恰巧是数学课代表，所以每次数学好的男生在她面前卖弄时，我只可远观鄙视无法近距离出击。

说来也巧，兄弟喜欢的那个语文课代表和我家住得很近，每日放学我们便一起回家。上四年级时我第一次听周杰伦，说不出什么原因就爱上了那个调调，虽然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但周杰伦就是有这种能力让你跟着音乐摇摆。她不开心时我话也不多说，把耳机的一个耳麦给她。就这样我拿着随身听和她一起听着音乐，漫无目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高兴我便也开心，她难过了我便哼歌给她听。那时候她最喜欢听《晴天》，因为我经常哼唱的原因加上回忆给歌增添了色彩，所以直到现在我最爱的歌还是《晴天》。

语文课代表主动提出给我补课，我没想太多也没问太多，只是觉得她够义气，觉得听她的就好。

每天她都给我制定复习计划，把她买的参考书和复习笔记借给我看，一开始我都不以为然，后来一次她彻底发火了，说安东你就这么不在乎未来吗？我每天辛辛苦苦给你整理笔记不就是想让你和大家一样考上重点中学吗？我说我真的无所谓，考不上还是有你和他们几个啊。她立马就哭了，说你知道这几所学校距离有多远吗？我们以后就不能一起回家了。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子哭了，所以她一哭，我就彻底缴械了，以后每天都能认真完成她给的任务。

发榜那天，每个人都怀着莫名的紧张和别样的兴奋，400分的题，重点的录取线是320分，而我只考了250分，语文和自然科学各90分，英语50分，数学20分。我那时很麻木，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直到看到语文课代表红着眼跑过来。她紧紧地抱着我，我知道她上了重点，眼泪一直掉。我只想给她唱那首《晴天》，可还没等我酝酿好，她就眼泪汪汪地跑了，把一张字条留给了我。我知道是她刚刚写好的，墨迹还没干，上面写着：安东正阳，我喜欢你，再见！纸条直到今天我都留着。

我不明白那时她喜欢我的原因，我更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才是更适合我的人，但现在也就只有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来感叹了。就像《晴天》里的歌词一样：好不容易我才能在你身边，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很多年后我才懂得，原来最好的爱情是陪伴，想起一句歌词：我得到的都是侥幸，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父母得知我没有进奶奶那边的重点时做了一个改变我一生的决定，把我接回他们身边生活，在他们那里的学校上学。我父亲一生最讨厌贿赂他人办事，所以以我如此烂的成绩去他们那里也只能是一个新起步的学校。在那里生活的四年彻底改变了我。

我第一天就目睹了和老师顶撞的同学被老师一巴掌直接扇出了血，那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我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惧。也许你会觉得老师们会因学生家长的压力而不敢打学生，那你又错了。首先这所学校的学生大多是地方郊区和乡镇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学得好有出息，而老师的体罚变相来说是一种督促，很多家长求之不得，因为自己下不去手。

我“得益”于此，课听得认真，作业完成得勤快，也因为来到了新的地方，所以一切都得和这些知识一样在慢慢地尝试、碰撞、摩擦与适应中。之前提到过这所学校以狠著称，狠的不光是体罚还有一个月一次的考试，小学时一年才考两次，到这里一个月就一次，所以为了不被老师体罚，带着恐惧的心理，我积极汲取知识，并且每天晚上都复习回顾总结，从那时起，我也发现并培养了自己坚持熬夜作战的技能，为以后的诸多次挑战打下基础。

此后月考，以及后来的初中考试中我都保持班级前三的位次，尤其到了初三以后，班里第一除了我已经不可能是别人，并且我多次成为全校的第一名，市区三好学生的荣誉我也都收归囊中。值得一提的是，我最好的两门课是数学和英语，哈哈，是不是觉得人生特别奇妙，最讨厌的科目竟然成了最优秀的科目。

    现在看来是初中的体罚教育让我彻底逆袭了，其实不然，在这里我必须说，我完全完全反对这种教育方法。一个老师如果只有通过惩罚才能让学生听话那么本身说明他是无能的。你看到的可能是我优异的成绩，但这背后藏着几点隐患，首先由于逆反心理，大约一半的学生会由于体罚直接丧失学习兴趣，我很幸运，成为另外一半。其次，由于过分追逐成绩，人会变得冷漠自私。我那时因为要保住全班第一的位子，失去了一些宝贵的友谊，现在想想都很可惜，并且为那时的幼稚感到可笑，值得一提的是尽管丢失了一些东西，但我在初中结交到的几位兄弟现在也都和我一样经历着波澜起伏。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东西对于一个人的发展有多么重要。以后的这些年里我遭受的绝大多数挫折和失败都源于初中的这些错误观念，现在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希望大家不要走这条老路。